首页 旅游动态 游记攻略 旅行社 小吃特产 民俗文化 典故知识 陕西旅游年票 2021翠华山滑雪场  人物历史
 当前位置:首页 >> 游记攻略 >> 西线游 >> 寻觅郑国渠
寻觅郑国渠
来源:卜元华 (2004-11-15)

  访郑国渠首的念头是一位朋友逗起的,他说:你没去过郑国渠首?那里风景美极啦!弄得我心里老是个事。国庆有假,便想去。走时下起了雨,好在纵横的公路网使矗立在广袤的关中平原的城镇、村庄四通八达,一片雨雾迷蒙中,汽车从渭河、泾河大桥上,从一级、二级平坦笔直的公路上欢唱着一驰而过,不用像当年那样呜呜叫着在泥泞中挣扎。接近王桥镇时,路边出现了一条宽阔丰满得小河一样的水渠,就是有名的径惠渠,它的前身也就是郑国渠了。

  忽左忽右在沿着水渠前行,过王桥,按朋友所指,询问渠首所在地张家山,便走上一条满是大小坑凹的路,七、八公里,速度却降了好几倍。浅浅的水渠,突然在远处出现了落差很大的陡坡,狭深的渠道迎面悬起,那气势叫人心热。再向前,眼前儿地隆起一片高原,墙壁般地与身边的平原对视着。山峦上没有树木,覆盖着一层稀薄的绿茵。车沿着土山攀绕,突然出现的泾惠渠首白色弧形大坝令披一路灰蒙雨雾的我眼前一亮。真是很美,泾河宽大的河床,大坝把跌入平川的瀑口封住,高原的余脉遮住两岸。细雨在大坝上空碎成雾状,向峡谷深处飘冉,碧水潭般的泾水在坝下积蓄着,缓流着。河床经过千万年泾水的冲蚀,裸露出一块块形似菜花的皱团积岩,黄土青山在大坝身后深不可测地延伸。我在关中生活了数十年,曾驾车无数次从泾河旁驰过。瞥一眼河水,总是昏黄浑浊如渭水一般,我曾唱叹“泾渭分明”的成语再也找不到出处,想不到在这里,泾水竞如此清澈碧绿,更想不到在无边的黄土怀抱里,竞藏着这样一片灵气盈盈的山水。

  郑国真有眼光。二干三百年前,他徒步黄尘漫野的渭北高原,就瞄准了泾水,找准了这里高原与平川接壤的落差,而专家就是专家,面对绝佳的风光,他没有像文学家那样灵感飞动,吟哦咏诵,而是看准风景掩盖的另一特点:水利优势。于是,一帧酝酿在文人骚客胸中滋养着美丽文思和文化渴求的精神风景,成了造福关中人民子孙万代的物质构筑。令我感兴趣的是郑国肩负着“闲说秦”,“欲罢之”的使命,却使“关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专家还就是专家,一旦进入技术上的操作,诚实和科学态度就成为他不可更改的信条,政治使命早退居其次了。尽管秦“中途而觉”,他以“为韩延数岁之命,为秦建万代之功”辩解,但却说的是实话。现在看来,这历史的误差确实值得玩味。韩国当权者目光短浅,既不懂得人才交流的重要,把一个不可多得的水利工程专家拱手送给敌国,又没有认识到科学技术与体力劳动功效的巨大差异,想凭水利工程消耗秦国兵力,却没料到郑国渠成后:“溉泽卤之地四万余倾,收亩皆一钟。”把115亩带卤性的土经过淤灌压碱,变成了总产量三万五千公斤的良田,秦国的经济实现了人力不能实现的腾飞。秦始皇则开明多了,先是同意郑国修渠的游说,后发觉了阴谋,听了郑国的辩解,又“以为然,终于促成统一大业。可见,政治家不具备经济头脑,政治没有厚实的经济基础,失败就难免。

  大坝下有一座新修的大楼,楼顶书有:“泾惠渠首发电站”几个大字,问电站工人,径惠渠首是否郑国渠?皆首肯。在电站宿舍楼附近找到一组字碑,介绍郑国渠至径渠的沿革,知道历经汉、唐、宋、元、明、清多次整修,直到民国李仪址先生修成泾惠渠,郑国渠的演变颇复杂。

  这是一个旅游的好去处,既有古老的遗迹,耐人寻味的史话,又有在关中很难遇的美景,这片黄土高原上的青山秀水与秦岭山中森林风景的韵味截然不同,人文与自然景观都值得流连,但不知为何,这块应该是很火的旅游区至今还躲在离城市不远的角落,鲜为人知,纵横的交通网与其擦肩而过,却有几公里巔簸得难以行走的路令寥寥的来访者望而却步。

  雨还在下,天色已晚,由于来得匆忙未及细细寻访,却又要匆忙地走了。我一时拿不定是否再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要为此行写一篇东西准确地描述郑国渠首,必须再深究一番。

  “凿泾水自仲山西邸瓠口为渠,并北山东洛三百里,欲以溉田……”再读《史记》这段文字,便生出疑虑:仲山是否张家山?看了不少有关郑国渠的资料都未弄清,在《陕西县情》泾阳县条目下,看到“郑国渠首起于泾阳县王桥乡船头村”。“泾惠渠首在距郑国渠首三公里的张家山。”问题来了,我听见的大坝是泾惠渠首,当年的郑国渠首根本没见。再细看就麻烦了:郑国渠的终点是蒲城,在泾阳境内是11公里。径惠渠的终点是临潼,在泾阳境内是22公里,前者向东经三原、富平、蒲城注入洛水,后者向东经三原、高陵、阎良、至临潼,完全地分道扬镰。不但渠首不一回事,连渠道也互不相关。更大的麻烦是,对郑国渠首的记载:“现存三个引水暗洞,连接地下干渠的井渠……至今还历历在目。”郑国渠首已成为历史遗迹,郑国渠还在奔流吗?我的走马观花式的寻访竞如此地破绽百出,而为我提供地址的朋友显然也蒙在鼓里。要澄清疑团,只有“二返长安”,找到郑国渠首。

  一个仲秋的周六,在王桥至张家山的乡村,我们饱尝了巅连奔波之苦。先是停车泾惠管理站,里边的人说不清,又奔张家山水文站,一中年人把我们领到站外一土坡遥指西南一片村庄说,从这条路折回去在那个路口向南往小路拐,走到那里再向西,那个叫船头村的西边那个上源村,村外便能看到郑渠首。本来对乡村地形就不熟的我们,听得云里雾里,但还得连连称谢地告别了这位热心人。

  汽车在只能走扶拖拉机的布满坑洼和沟坎的乡间小路一路巅去,四轮悬空四厢倾斜、头撞车顶额碰车窗的情形时有发生,高原的风卷着缓行的车扬起的黄尘扑到车前,软弱的阳光在玻璃紧闭的车厢内映出团团灰雾,衣冠整洁的我们很快显出狼狈相,更糟的是到处座落着苹果园的原野里,按照水文站干部指引的路摸索一会儿便不知所以。野地里很能见到人,待远远地等来了一个或男或女的农人,见你朝他走来便等待似地看着你,回答总是那样诚恳认真,我们正感叹山乡民风依然淳厚,却被人蒙了一下。一辆城市早已绝迹的土造汽车停在农院前装苹果,挡了路,几个人说车发动不着,向北一指:绕一点就到,把我们引到一条绝路上,幸亏田间务农的一对中年夫妇热情指点,我们才沿原路退回,找到了去路,原来就在紧挨着装苹果的南边。好人还是多,后来多次问路,全是忠厚的庄稼人,尤其在接近郑国渠首时,一个用自行车推着农具的妇人与我们狭路相遇,我们停车问路,她竞歪歪扭扭在田头放好车子,过来答话。说前边她家地里有一块碑,不知是不是?并抱谦说,路难走,车不好开。看她说话,可能不到五十岁,看她面容,却黑瘦多皱,头发花白,农田劳作,高原风尘,在她身上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沿农妇所指,终于望见田中一荆棘掩围的大坑前的水泥碑牌,踏着松软的泥土走近,正是“郑国渠首遗址”系泾阳政府所立。向东,一、二十米便有一坑,直到可见荒废的沟堑,显然为保留被农田覆盖的遗迹,便一段一段留下几个坑。往西百十米便是径河岸靠近河床,有几个难辩认的暗洞。清澈的泾水在数十米之下流淌着,河边浣女的说笑声带着回音飘摇而上。沿着深沟溯河而北,不远处便是张家山大坝。原来由于河床不断刷底,经过七、八个朝代整修,每修一次,渠首便移一截,更名一次。今日的泾惠渠走向和流域全变了,郑国渠已不存在。在坑边站立不稳,去河边又无路可下,对岸村庄想必有人故去,高音喇叭重复着哀乐,在旷野幽幽荡荡。天阴了,风大了,山野茫茫,心中有几分凄凉。郑国,这个最早造福于关中人民的人,这个最先使关中有了经济优势的人,竞然如他的渠一样在关中无片瓦可存。在王桥见到李仪址先生的纪念馆,颇有诗情回意,这是应该的,而作为引泾灌溉始祖的郑国岂不更难能可贵?这是为什么?是年代久远?是因为他只是叫做“水工”的布衣?

  一午三点了,虽然尚无食欲,也该吃中饭了。再次挥别那块高原与平川接壤的黄土地时,我想,如今关中有许多水渠在滋养农田,泾惠渠、洛惠渠、渭惠渠、宝鸡峡……而那些对关中大地的肥沃丰饶发出赞美的人,少有追根溯源,寻访郑国渠首的,却在帝王陵前耗费时光,不但郑国鲜为人知,即是郑国及其后继者为我们发现和营造的张家山这片黄土地上的佳境也无人间津。我的两次寻觅,感慨颇异,真是:泾水灵骤张家山,田陇草长郑国渠……

 我何时才能以新的感受来续写后两句呢?

[作者简介]
卜元华 西北电业职工大学陕西作家协会会员
西安市 710054

::网站搜索::
关键字:
搜 索:
::相关游记攻略::
·寻觅郑国渠
网站简介 | 版权声明 | 友情链接 | 联系方式 | 网站留言
陕ICP备05004950号-== 陕西旅游资料网版权所有==-